今日去书店,看到我2月没买到的2期万象,遂立刻买回来翻了.
读到了 张汝伦先生的<醒的理性主义者还是顽固的浪漫主义者>,讲的是霍氏对历史的态度,和他那超脱的政治观,以他学术上的显赫名声,却在日益声名狼藉的英国共产党里呆了六十年之久,而且对一切政治斗争犹如超脱一般.
来网上查了下他的<极端的年代>,找到最多的却是他的,好象现在大家都青睐Revolution,不喜欢Extrames了.不过后来在一个老站上:素心书苑找到了,兹摘录最后一段.看看90年代霍氏对于未来的揣想:
作者一路写来,并不能为人类提供答案。世人能否解决。如何解决千年末面临的问题,此处并没有答案。本书或许可以帮助我们认识我们面临的问题是什么,解决的条件在哪里;却不能指出这些条件已经具备多少,或有几分正在酝酿之中。本书提出的讨论,也可以让我们明白我们所知何其有限,以及本世纪担负决策重任诸人的认知何等贫乏(已往种种,尤其是本世纪下半期发生的各种事情,他们事先几乎毫无所知,更别说有所预测)。更进一步,也证实了许多人早已疑心的事实:所谓历史——在其他许多更重要的事情以外——乃是人类罪行与愚行的记录。我们只能记录,却不能预测。预言,一点用处也没有。
因此,本书若以预测结束,自是愚不可及。发生于短促二十世纪的地壳变动,已经使得世事难以辨认;而目前正在发生的种种变化,更将使其难以理清。妄做揣测,岂非痴人说梦!依照眼前的形势看来,似乎比80年代更令人感到前途黯淡。此时作者以下面的一段话,结束对“漫长十九世纪”历史三部曲的长卷论述:
21世纪的世界,将是一个比较美好的世界;此中证据确在,不容忽视。如果世人能够避免毁灭自己的愚蠢行动(即以核战争自杀),这一可能实现的百分比必将很高。
然而史家现在虽然年事已高,不再能期待在其仅余的有生之年,还可亲眼见到重大的好转马上发生,却也不能否认假以时日,给世界以25年或半个世纪,事情也许会有转机的可能。无论如何,眼前这后冷战时期的分崩离析,很可能只是暂时性的阶段——虽然在世人眼里,比起在两度世界“热”战之后出现的崩溃破坏,这段时间似乎已经拖得更长了。然而不论希望或恐惧,都不属于预言的范畴。我们知道,虽然人类对细部的结果茫然无知、惶惑不确;但是在这不透明的云层背后,那股形成20世纪的历史力量,仍将继续发展。资本主义的发展,带来了巨大的经济科技变迁,这个过程,已成为过去两三百年人间的主调。我们所生活的动荡世界,被它连根拔起,被它完全改变。但是我们深深知道,至少有理由假定,这种现象不可能无限期永久继续下去;未来,不是过去的无限延续。而且种种内外迹象已经显示,眼前我们已经抵达一个历史性危机的关键时刻。科技经济产生的力量,如今已经巨大到足以毁灭环境,也就是人类生存所依的物质世界基础。我们薪传自人类过去的遗产,已遭融蚀;社会的结构本身,甚至包括资本主义经济的部分社会基石,正因此处在重大的毁灭转折点上。我们的世界,既有从外炸裂的危险,也有从内引爆的可能。它非得改变不可。
我们不知道自己正往何处去。我们只知道,历史已经将世界带到这个关口,以及我们所以走上这个关口的原因——如果读者同意本书的论点。然而,有件事情相当简单。人类若想要有一个看得清楚的未来,绝不会是靠着过去或现在的延续达到。如果我们打算在这个旧基败垣上建立新的千年,注定将失败。失败的代价,即人类社会若不大加改变,将会是一片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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